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选择-《唐奇谭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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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泓也曾经试图征辟过他,但是看上去还是过于年轻了;虽然自小就有好学倜傥,尚气节的评价;但为了防止拔苗助长,还是让其连同其他官宦子弟辗转进京,在四门学继续进修。而六品以下的官员子弟,就没有这么多的待遇和条件了。

    但他们同样可以通过,向朝廷献金、纳粟;或是成为不如品流的州县官佐,然后以年资换取参加吏部铨选的资格/举荐名额。因此在这个科举才刚刚起步的时代,官员门荫依旧占据了,仕途的很大一部分比例,科举也未曾达到后世那种显赫。

    当然了,在初唐到中唐这段时间,长期边疆不靖、用兵频繁;虽然不免劳役繁重、疲敝伤民,但也同样提供了不同程度的军功出身。由此积累了相应军功,位列人称“勋策十二转”的勋官/武散阶中;由此获得官人身份,可从兵部转为职事官。

    比如在初唐就大名鼎鼎,活到现在还在为国奋战,的传奇人物薛仁贵;就是再投奔将军张士贵的麾下,追随太宗发兵远征高句丽其间,以白衣登城的骁勇之功,引起了观战的太宗注意;从一介卫士直接提举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、果毅都尉。

    此外,还有流外官入品的路径,也就是最底层的胥吏群体,积累了一定年资和功绩;通过书、计、实务的小选,获得踏入仕途门槛的品内官人身份。但是这个出身的下限和上限很低,绝大多数人只能担任县令以下末微佐职,属歧视链末端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,科举占据比例小得多,但含金量公认最高。此外,又有入幕、征辟等特殊的入仕途径;但规模都不大也很难成气候;尤其是越过门荫、科举体制的别敕征辟,更是被视为典型的幸进之途/佞臣首选;而饱受官场之中的排挤和歧视。

    没错,开元天宝年间,李白被征辟为翰林院供奉,就是典型幸进的天子陪臣模式。而狄怀英自并州法曹参军,突然转任东宫,同样也是一种形同幸进的快车道;只是他先后有朝堂大佬阎立本,宰相张文寰背书,自己足够给力,这才免于物议。

    当然了,到了高宗在位的中后期,好大喜功而常年拒谏;对外战争过于频繁,将士被迫疲于奔命;与吐蕃所在的青藏高原,突厥各部的塞外草原、西域列国/安西四镇;与高句丽故土的安东都护府之间;将太宗延续下来的精兵良将糜耗殆尽。

    由此重新征发了大量将士,几乎将立国以来府兵体系抽空在外;如此众多将士犒赏、抚恤不足,就只能用家赠勋官来弥补和鼓励。结果就是由此勋官变得浮滥,最多时以上万计,却不可能都铨选为官,只能压制其迁转的进度,导致信用沦丧。

    因此,也形成了士气不振、屡战屡败,继续滥赏勋官、继续打败战的恶性循环;这也是高宗朝后期几乎此起彼伏和疲于奔命到处救火,不得不放弃众多太宗打下的遗产,转为被动守势的重要原因。太子李弘上位后,很大部分精力就为之善后。

    利用对战吐蕃取胜的声势和影响,继续维持住太宗横扫四夷九边的威势;将一系列未来可能爆发的隐患和内乱根源,努力抑制和消解下去。比如,安抚已降服数十年的突厥各部,避免西突厥的叛乱/重建;预防未来波及到中原腹地的营州之乱。

    在这个基础上逐步的减少,对外用兵和镇压、维持的需求。然后与民休养生息,这句话说起来简单,但是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,甚至堪称是举步维艰了。因为人力钱粮资源产出,是不会凭空编出来的;这里增加了,其他地方就自然变少了。

    征战有功的将士需要安置和犒赏,发生灾害的地区需要赈济和减免赋税,农田开拓和水利兴修,新政开工的大小项目。此消彼长之下既需要开源节流,也要宏观上的精细计算、运作和调剂,才不会因为一时偏差,变成连锁反应的灾难性后果。

    李泓甚至为此在东宫的名下,以经营皇庄别业的管理人员基础上;自行招募和建立了一个,相当数量通晓数算士人组成的,庞大账簿/财会、审计的团体。并在登基之后,努力将其变成了司农寺名下,类似后世三司使院的前身——度支院。

    但这也等于变相的侵夺了,属于户部、工部、少府寺的一部分权利。尤其是将各地官钱铸造和监管,各地官营贵金属矿山的监管权,都收归到了新部门之后;也在朝堂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和反弹,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,才被天子强行通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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